从下午上课开始窗外就一直在下着浓浓的小雨,到了傍晚雨势更大了,一抹金艳的夕阳正在从对面未完工的楼层背后落下,远处的山中围绕着一层浓浓的雾气。
本来想趁着这闲暇的时光看会儿书,结果几个值日的女生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,想了想,还是回去再看了。
走廊上有雨水洒了进来,一楼几个内宿的男生正冒着雨冲回宿舍。
前庭,在浓浓的雨雾有几把像鲜花盛开似的雨伞。
下到一楼时,不小心被楼挮口前的积水地弄湿着了鞋子,转过头来,看到一道黑色的靓影在出口处站着。
金色的光线偷偷越过楼层的遮挡,洒在少女粉红的脸上,她有些迷芒地看着远处山中的景色。
两侧还有几棵三米高的龙牙红冒着寒冷开放,雨水将花瓣打落,红红地,铺满了楼前这一小块地方。
我走近她的时候,忽然冒了一句,
“真漂亮呢。”
是吗,不确定是否在与我讲话,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远处的几座山,我也没有搭她的话。
在我准备开伞回去时,注意到雨宫铃手里空空的,而且身上只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,双手有些彷徨地抓着肩带,大拇指正不安地来回摩擦手中的一截肩带。看来是被这雨雾挡住了。
我想了一下,即然决定地要帮助人家,不管计划有没有开始,都应该有所行动才行,一昧地等待计划并不是我的性格。
“我这有伞,要我遮你去公交车站等车吗?”
雨宫铃收回视线,转过头来,先是一脸惊讶,然后沉思了一下。
“不了。”
按理说,别人主动上前帮助,不是应该心怀感激地接受的吗?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可疑?
风变大了起来,撑起伞也比豫想中的困难了些,刚走几步,暴雨突然来临,把我的一边袖子都淋湿了,只好退了回去。
寒风刮着雨水吹了起来,打在脸上生疼,我和雨宫铃都退后了几步。任由雨水在门口规划出一条“禁止越过”的界限。
夕阳消失,天色也变的更暗了。
远处只有公路上的几盏车灯在闪烁,几辆车子正冒着大雨前进,一阵阵轮胎与积水的摩擦声透过浓浓的雨幕传了过来。
身旁两侧的电子公告牌上,红色的大字不断地滚动,把我们连同整个出口都被照地通红。
一丝丝的热量从它们中散发出来,在寒风中让人感到有些温暖。
我有些好奇地转身,望着这栋教学楼,看了一下手里的表,五点钟放的学现在已经快六点了。
几个教室里还开着灯,里面一个人都没有,应该是忘了关了。除了风吹动几扇未锁好的门,拍出几声“啪啪啪”的声响外,一片死寂。
这栋拥有60间教室,10个办公室,开口房,卫生间总共90个房间的“口”字型教学楼,现在居然只有我和雨宫铃两个人!按理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?
我回头看向雨宫铃,发现她正靠在墙边,眼神有些忧愁地看着面前的雨幕。
冷风不断地吹进来,她背后的长发随风飘起,明显是感到有些冷,双手不自觉地抱在胸前,拱起她那未发育完全的胸部。
她靠在墙边,一动不动,眼睛微眯着,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。
她身上的衣服显然有些单薄,只有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身上,里面还套着一件灰色的毛衣,一小截白色衬衫的衣领从毛衣的开口处露了出来,只有这些很明显不足以在冷风中护住她那柔弱的身驱。
仔细观察,可以发现雨宫铃有很多地方都未发育完全,所以显得有些瘦,长大后应该会更丰满一般,也会比现在更漂亮,但那显然并不关我什么事。
不过,可以看到她的手,比普通人的要更长,更精致,五根手指有着完美的比例,连指甲盖都红红的,嫩嫩的,而且手上找不到任何伤痕,这显然是弹钢琴的手!
手上的主人也对其保养得很好,让其没有一点瑕疵,所以看起来像是用玉雕啄的一般,莫名让人有股冲动,想上去被那手指搓一下。
也就是这双手,让雨宫铃多了一种莫名气质。
我在雨宫铃的眼神移过来的瞬间及时转换了视线。
两侧的龙牙红依旧在盛开,金黄色的花蕊被盛在一个红色的豆荚中。
寒风和雨水正欢快地享受着宴会,远处的大花紫薇在寒风中兴奋地跳起了舞。
不仅是大花紫薇,苦棟树,芒果树,龙眼,茘林,小叶榕,菟丝子,凤凰花,海棠,还有好多叫不上来的花花草草,它们都在狂欢,那在雨中乱窜的鸟们,它们也都在狂欢,在这个被暴风雨充斥着的冰冷世界中。
自然每时每刻都在狂欢!春天的鸟语,夏天的蝉叫,秋天的虫吟,冬天的风声。春夏秋天都是如此的热闹!但,唯独我们两个人与身后的世界是孤独的,死寂的,无言的。
我与雨宫铃被这场雨分别困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中,无法理解也享受不到外面的狂欢。
因为我们用钢筋水泥构筑的堡垒把我们与内心的世界保护起来。
堡垒坚固到可以挡住任何的暴风雨,但这宝垒也困住了我们自已,与是乎,我们现在站在了堡垒的出口。
外面的寒风不断到涌入这座堡垒中,热情地邀请我们加入狂欢,但它确实不够温柔,把我的脸刮地直颤,身旁的公告牌不断滚出“危险”的标记,我被吓地退后几步,而雨宫铃己经退到了楼梯口旁,的确,这时候回到教室里才是正确地选择,那里又没有寒风涌入,又有空调取暖,我之所以还站在这,是因为外面世界看起来,似乎是比里面的世界更加的,有趣。
风越来越大,我把衣领竖了起来,口中呼出的气体形成一团团的雾气。
看了一眼隔壁的雨宫铃,她也没有回去,只是把身上的衣物裹地更紧了一些,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白色的、显得有些单调的世界。
暴风雨到了高潮,寒风裹动着雨水不断向前剧新禁忌线,天色更暗了,公告牌上的红色“危险”的标记更醒目了些。
我和雨宫铃站在出口的最后面,看着暴风雨的喧嚣,没有被堡垒完全保护的我们,也感受到了一些来在世界的冷酷,但相比被堡垒压到快窒息的我们,这样冰冷的世界太显的真实。
不过,天气这么冷还在这里吹冷风确实够蠢的,蠢到我都在怀疑身后会不会有人笑话我。
不过站在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,我感到最冷的时候是在初中时,在只有五度的低温中冲凉水澡,那感觉,吸!
洗澡后身体内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,接触到空气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到滚烫。所以,现在站在这里还感到挺凉快的。
终于,高潮过后,雨势渐渐变小,前庭的积水也从排水口缓慢地流干,整个城市都被一种黄气的雾气所笼罩,远处朦胧的街灯上有一些虫子在飞舞,公路上有辆公交车驶过,世界安静了下来,只有寒蝉在草丛中不停地叫唤。
四周的几座公寓都亮起了灯,天色彻底放暗下。
内宿生也都接二连三地回来教室上晚自习。我看了一下表,已经七点钟了,是时候该回去了。
回去前,我看了一眼雨宫铃。她也在看了看表,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。
我撑起伞,刚走了几步,大门口有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停了下来,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。
她撑着伞一脸担忧地冲我身后跑去。
往后瞄了一眼,发现她正紧紧地抱着雨宫铃,不停地说着什么,不过雨宫铃并没有什么表示,只是任由她抱着。
我看了一眼就不在看了,反正我家就在旁边的小区,也没有人来接我。
2018.10.4补丁发放完毕
——作者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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